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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杨家胡同

紫藤花

小杨家胡同在新街口，距离黎昌海鲜世界不远。

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胡同，胡同牌子上的字迹已经班驳不清。很多次经过我都从来没有留意。

当初老舍住在小杨胡同八号。

小杨家胡同住家的门大多都敞开着，只有八号紧锁着，估计也是遭受了不少陌生人的骚扰。

很窄的胡同，七拐八拐，到了八号、六号、十号这里，略微空旷一些。

小杨家胡同以前叫小羊圈胡同，中间的开阔地带就是羊肚子，〈四世同堂〉的祁家大院，记得就是在羊肚子里的。

小杨家胡同过去是大杨家胡同，然后是这个胡同那个胡同，我都没记住名字。

与新街口的喧闹不同，几步之隔，胡同里静极了。

门多数都敞开着，门口坐着老头子或老太太，小板凳，大蒲扇，盯着不多的过路人。

八号旁边的六号院里，一老太太特热情，她三十年前搬到小杨家胡同，那个时候，羊肚子比现在大多了，那时候还没有十号，没有十二号，我估计那时候羊肚子里的两棵大树还健在呢。

我们去六号瞅了一眼。大杂院，住着三户人家，一条窄窄的通道，通道里堆着砖砌不知道什么东西。三扇门，隔着门缝看到里屋里，一条漂亮的狮子狗，一个年轻男子摇着风扇看着电视，生活很滋润的样子。

通道另一头是厕所，厕所门口挂着三个牌子，正面的一个上写着：“赵值日”，据老太太说，三户人家轮流值日，值日内容就是倒厕纸。一周轮一次。

老太太指着门口的砌的小房子说：这个，是这家的，里面放着一个残疾车。她说话的神态让我联想起很多小说里描述的丰富复杂的大杂院生活。

低矮的房屋，杂乱的堆积，磕磕碰碰的生活，遥远的北京城就这么近在了眼前。

2001-06-28.19:11:4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