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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://wangf.net/03/003/006.htm

吾乡印象

懒猫咪

不知道是什么弦琴在悠缓地拉着。阳光在树叶间闪耀。同样穿梭的还有微风和鸟鸣,象一个沉酣的梦境。那是故乡啊。

我面前的桌子是玻璃的。等待的时刻里,高大的杨树的影子全映落下来,在风中微微摇晃。笛子吹出的依恋与乡愁,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二胡和月琴,忽然把时间联结起来了。歌里唱的故乡,我的无边无际的等待,忽然坠入了一条河里。本来已经忘记了我所等待的人的样子,这时候忽然分明地呈现了,抿着嘴角皱着眉头的样子忽然清楚地浮现在眼前,亲切如昨的面容啊。这面容并不属于我的故乡,现在却和别人对于回忆掺杂到了一起,仿佛电影里慢摇镜头的淡黄颜色。那熟悉的依恋与期待呵,梦境般的清澈明亮,琴声拨动仿佛溅起的水花。他在反复地唱着,对故乡,有什么比单纯的吟唱更动人的?曲子重复长达八分钟,这是流行音乐能给予乡愁的最长时间了。

起始于一片寂静中的鸟鸣。一下子拉我们回到故乡去,回到故乡辽远的从前的记忆里去。宽阔厚重的时间感包围了我们。乡愁就这么被弦琴一点一点撕扯着,涌上心头。那古筝的轻微颤抖,明晰温柔,象妈妈的手。然后,罗大佑的略带嘶哑的声音就唱起来:

“古早的古早的古早以前,

吾乡的人们就开始懂得向上仰望,

吾乡的天空传说就是一片,

无所谓的阴天和无所谓的蓝天。”

故乡的天空是什么样子?谁还记得小时候的天空的颜色?时间把一切记忆简化成最分明的场景,还记得那红砖房子旁落下的雪花,还记得那菜园的生生绿意,还记得小三轮车的嘎吱嘎吱的摩擦声,还记得磨光的小凳子的木头原色,可是,故乡的天空是什么颜色?我竞已完全忘记了呵。阴天蓝天都不重要了,回不去的天空只能存在于想像里。

磁带的照片上是个孤单的年轻人,一身黑衣,白色球鞋,懒懒地站在蓝色公路上,旁边一棵孤单的小树。广袤无垠的天空底下,是耀眼的让人抬不起头的阳光。他还年轻,这是要离开还是已经回来了呢?但那排简单的屋顶泛着白光的房子明白地告诉我们,那里就是故乡。

对故乡的理解可以有一千种,可我们竞能相互承认,这是一种怎样的共同记忆呢?沉静缓慢和巨大空虚的模糊记忆允许一千种可能性,他的故乡,让我们想起自己的,除了一去不回的怅惘,还有哪些美好或者不美好的部分是相同的呢?

结束于一片不知烦忧的鸟鸣中。我们当年离开故乡的时候,告别那缓慢悠闲的节奏的时刻,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,是否曾留意那些鸟儿的啼鸣呢?我们是否会想到,那么多年以后,还有一个歌手,会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午后,帮我们重新拾起这个细节。

歌词的某些部分过于直白了,不如曲子所表现的绵长意境。毕竟,吴晨和罗大佑的文笔不太一样。但意思是明白的,“就在这片长不出荣华富贵长不出奇迹的土地上”,中国人的故乡大多如此。绝望与期待都亘古不变。贫瘠的故乡所能为我们提供的机会或许是单薄的吧,但生命中的联系已经注定了呵。

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上午,一边写一边反复地听。听完的时候身旁的日光如炽如昨,我却忽然感到了远处袭来的迫人的冰凉寒意。

2001-05-27.17:13:16

卡卡

时间:2001-05-29.09:50:07

在听

台南的鸟鸣与吾乡的亦是不同

小桃红

时间:2001-05-29.17:56:01

我也在听。

懒猫咪

时间:2001-05-29.18:25:45

其实,罗的另一首《乡愁四韵》可能更动人些。因为更简单,也许更深厚绵长。

最喜欢第二段,“给我一掌海棠红啊海棠红,那血一样的海棠红,那沸血的烧痛是乡愁的烧痛,给我一掌海棠红啊海棠红”,总想,余光中是怎么想到这句的呢。长江水、雪花白和腊梅香都不太难,偏这海棠红,怎么想出来的啊。

这四样排在一起,印象太深刻了。想起一句话:事物间的联系可能远远胜过事物本身。

可是,当时听到这首《吾乡印象》的时候,就好像在旧书堆里找到了第一版的惊喜。曲子迷住了我,然后找歌词来看,然后,今天,贩子到宿舍来卖CD,看到有这首就买下来了。walkman不能放出来,CD就可以和大家一起分享。可是,分享的时候,那种宁静也就一去不返了。

卡卡

时间:2001-05-30.00:01:20

《乡愁四韵》在我们屋是个禁忌。有沉痛的往事在里面。不能想。

风吹佩兰

主页时间:2001-06-13.16:29:55

太干净了太干净了太干净了 懒猫咪这样雅洁的女子,文字里该有些旖旎才对。

懒猫咪

时间:2001-06-14.00:05:04

生病的时候,难受的时候,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,容易想妈妈,想家。

风吹佩兰

时间:2001-06-14.09:52:43

昨天梦到回家。童年时代的家。早上哭了一会儿。

将无同

时间:2001-06-14.10:13:42

这就是小孩的特点,按说这时候应该想党,想组织。:)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