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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然而

老冷

关于福柯，我读得太少，不敢置评。西方学术传统之下，议论这个问题，要另用一套词汇了。我谈的是在中国学术传统之下的问题。

王国维、陈寅恪，都是一望而知继承了中国学术传统的人，但是，把他们的成就放到学术史上看，就发现他们同时又是新传统的开创者，是中国现代学术的奠基者。这当然不仅仅由于他们学习了一些西方理论。一个大师仅仅靠理论，特别是靠舶来品理论，是不可能站住脚的（我甚至也不认为，胡适先生仅仅是介绍了新思想新理论而已）。新传统也不可能仅仅建立在舶来的思想理论上面。

如果你真的熟悉王陈的学术领域，我相信你不会如此轻易地得出你那个结论。想想王国维先生的《殷周制度论》等文章，到今天读起来仍然有回肠荡气的魅力。再想想陈寅恪先生，他是在怎样的结构中树立了中国中古的基本历史观念？考虑这个问题，永远不能忘记中国传统学术的丰富积累和沉重包袱。有如此创获的人，没有学术思想的创新，可能吗？

思想创新有不同的表达形式。你熟悉的那一种，碰巧，不属于中国学术传统。福柯把权力因素揭示出来，陈寅恪把社会集团的概念建立起来了。两者难以比较，但都是了不起的。

2000-10-13 18:12:3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