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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冷的日子听音乐
老冷
突然就到了摄氏零度以下。一街树叶可怜地随风乱舞，路边候车的人们竖起了衣领。
我第一次走进落成一年的北大纪念讲堂。这个讲堂的前身，是北大大讲堂，大讲堂的前身，是北大的大饭厅。19年前我来北大报道，就是在大饭厅。我接受的第一次民主教育，也是在大饭厅，我们在新生开学典礼上用鼓掌和跺脚把党委书记韩天石（后来知道他就是《青春之歌》里那个卢嘉川的原型）给当场哄下来了，那种场面或许就是80年代街头抗争的预演。
富丽华贵的纪念讲堂不再是从前那个低矮阴暗的大饭厅了。走进这陌生的纪念讲堂，感觉到时间的悬隔和生命的匆促。
今晚这里有一场音乐会。俄罗斯六大交响乐团之一的克麦罗沃交响乐团演出，门票似乎早已售罄，门外寒风中伸手要“富裕票”的人很多。在大厅碰见俄语系的朋友，不知她是来当翻译的，还是纯粹听音乐的。
大钟响过三遍，掌声中音乐家们登台了。我的座位靠前，所以能够很清楚地看见前两排的小提琴和大提琴手。指挥最后出场，是个神采奕奕的中国小伙子，名叫林涛，1988年赴苏学习，现在是克麦罗沃交响乐团的常任指挥。他在演奏每一个曲子之前略作介绍，不算很会说话，但是神态从容而骄傲，脸上流动着欢快的光彩。
按照演奏顺序，今晚的曲目是：
- 萧斯塔科维奇：《节日序曲》；
- 柴可夫斯基：《波罗涅兹》（选自歌剧《叶甫根尼·奥涅金》）
- 拉赫玛尼诺夫：《声乐曲》；
- 哈恰图良：《假面舞会》的三段选曲，包括《圆舞曲》、《玛祖卡舞曲》等（第三个我不记得了）；
- 格林卡：《鲁斯米兰与柳德米拉》序曲；
- 约翰·施特劳斯：《皇帝圆舞曲》；
- 霍尔斯特：《行星组曲》第一和第四乐章；
- 柴可夫斯基：《1812序曲》。
加演3曲：
- 萧斯塔科维奇：（电影音乐）《浪漫曲》；
- 施特劳斯（父子合作）：《狩猎曲》；
- 李焕之：《春节序曲》。
我对拉赫玛尼诺夫的《声乐曲》印象很深，那种轻盈哀怨的雪野上的叹息，令人思想往事，无法释怀。还有，我对霍尔斯特《行星组曲》的第四乐章（木星）也很喜欢，特别是那一段连绵不绝的弦乐合奏，舒展如冬日的长江，让我想起太行山东麓那些安静地起伏着的山峦。
音乐会结束了，步出讲堂，寒冷依旧。
2000-11-8 0:09:2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