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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元帝師
云中君
最近因為一個會議在寫一篇文章,特別注意到八思巴的生平,
所以就把可以找到的各種近期的有關這方面的研究拿來閱讀一下,也就注意到元代王磐的《拔思發行狀》。這當然是參考這位帝師生平的重要資料。但我發現行狀中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名,歷來諸家的解釋都不正確。所以在這裡將我的意見提出來。僅供治蒙元或西藏史者參考。
王磐的行狀開頭講到薩迦的傳承和帝師的來源,說:「初,土波有國師禪怛羅乞答,具大威力,累葉相傳,其國王世事尊之。」對於這位禪怛羅乞答,以往的學者都結釋錯了。近來對此加以探討的是陳慶英的《元朝帝師八思巴》和王啟龍的《八思巴生平與〈彰所知論〉對勘研究》。陳慶英認為禪怛羅乞答應該是《漢藏史集》中提到的吐蕃著名的七試人之一的魯易旺波松瓦,因為後者的梵文名字是“那迦難達羅合乞答”Nagendra-rakshita,所以王磐的文字中有缺文。而王啟龍的著作裡,不僅接受了這一意見,還對之作了更多的開展,以說明薩迦世系的源頭。其實這些意見都是錯的,而且正確的答案就在眼前。禪怛羅乞答就是梵文Shantaraksita的準確音譯,也就是眾所周知的,在赤松德贊時代被請到吐蕃擔任國師的中觀瑜迦行派的大師寂護。寂護的身份正是八思巴所對應的。所以王磐的描述很精確,文字無任何缺文。而且以前學者的疑問一並得到解決。但還有如下兩點可說明:
第一,這種聯係決非王磐之發明,而是由薩迦僧人所提供。也就是說,薩迦派有一套對政教世係的特定看法。
他們不採取從十一,二世紀起就開始占上風的蓮花生為楷模,而是追尋正統佛教經院派的寂護,正說明其重知的特點。所以八思巴的《彰所知論》才會採取阿毗曇的形式。前天聽美國印度密宗史的學者Ron Davison的報告其新作,講西藏在十二世紀的佛教文化復興。會後討論,他特別提到薩迦派的保守立場,與我的看法相吻。也足以為王磐碑提供一個背景。
第二,寂護為藏學研究者熟知,為何其梵名會不被注意,我猜想是因為我們現在的藏文化研究,太西藏本位化,有嚴重忽略印度佛教的一些影響的傾向。對佛教大傳統在西藏中世以來的文化和歷史觀中的影響力不夠敏感。這其實也一定程度上妨礙了對蒙古歷史觀念形成的認知。這一點大有可為,有興趣的不妨深入。
王啟龍的書中有一段對八思巴的描述頗為有趣,他說:
「這裡,我們且不別說他繼承伯父遺志,經過百折不擾的努力奮鬥,促使了西藏統一於元朝中央政府,使西藏正式投入祖國懷抱的偉大歷史功積;單就說在元朝攻滅南宋的過程中,他以自己在特殊崗位上的努力也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。」
何謂“特殊崗位“呢?接下來作者用他形容為“籠統而模糊”的漢文史料中提到八思巴如何為蒙古禱告作了許多闡發。但我始終覺得他上面那段話中描述的八思巴,更像是渡江戰役中從事地下工作的革命老同志,而非十三世紀的八思巴。
據西藏史料,今年是八思巴誕生七百七十周年。以此說明鄭重加以紀念。
(04-01-2005 09:57 AM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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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tritu】
有一個問題:寂護是Shantaraksita還是Santaraksita?
另外,如果考慮到蓮花生大師就是寂護第一次囘尼泊爾之前推薦給贊普的,並且也正是寂護主持設計建造了西藏佛教的第一座正經的寺院(在相當程度上?#123;藉他妹夫的法術的幫助返回土波之後)的話,碑文呈現的這種脈絡還是挺合理的。
(04-01-2005 01:40 PM)
【云中君】
Shantaraksita. 我用sh 代替梵文字母 上有一撇的s。第二个s 下有一点。第一个a是长元音。这些网上都无法显示。
(04-01-2005 02:13 PM)